埃伦蒂拉与残忍的祖母

  当那场给埃伦蒂拉终生带来不幸的灾风刮起来的时候,她正在给祖母洗澡。这座泥灰剥落的巨大建筑物,空旷而孤独,在狂风的第一次冲击下,连房架都震动起来。但是埃伦蒂拉和祖母对这个充满危险和动乱的大自然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在洗澡间里几乎没有觉察到那风力的级数。洗澡间里装饰着罗马浴池中常见的孔雀和幼童浮雕。 阅读全文...

世界上最漂亮的溺水者

  海面上渐渐漂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先发现的孩子们炫耀说那是一艘敌船。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发现那件漂浮物上没有接旗帜,也没有桅杆,于是又认为是一条鲸鱼。一直到它漂到岸边,他们从它身上取下那些黑乎乎的马尾藻、水母和遇难船只的碎片后,才发现是一个淹死的人。 阅读全文...

巨翅老人

  大雨连续下了三天,贝拉约夫妇在房子里打死了许许多多的螃蟹。刚出生的婴儿整夜都在发烧,大家认为这是由于死蟹带来的瘟疫,因此贝拉约不得不穿过水汪汪的庭院,把它们扔到海里去。星期二以来,空气变得格外凄凉。苍天和大海连成一个... 阅读全文...

恶时辰

  安赫尔神父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床上坐起来。他用瘦骨嶙峋的手揉了揉眼皮,拉开蚊帐,坐在光溜溜的凉席上沉吟了片刻,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活着。神父想了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和圣徒祭日表上哪一位圣徒对应呀。“噢,十月四日,礼拜二,”想罢,又低声说道:“圣弗朗西斯科德阿希斯。” 阅读全文...

格兰德大妈的葬礼

  天下怀疑成性的人们听着,容我讲一段女族长格兰德大妈的故事。她足足活了九十二岁,一直主宰着马孔多这块独立王国。九月份的某个礼拜二,她在宗教气氛中与世长辞,连教皇都赶来参加了她的葬礼。 阅读全文...

咱们镇上没有小偷

  鸡叫头遍,达马索回到家里。他的怀了六个月身孕的妻予安娜正坐在床头上等他,衣服、鞋子都没有脱。油灯快要熄灭了。看到这些,达马索顿时明白了妻子整整守候了一夜,一秒钟也没有歇息;直到现在,尽管瞧见他站在跟前,她似乎还在等着... 阅读全文...

纸做的玫瑰花

  清晨,天刚麻麻亮,米娜摸着黑穿上了昨天晚上搭在床头上的那件无袖长衫,紧接着她又翻箱子,寻找衣服上的假袖子。箱子里没有,她又在墙壁的钉子上和门后边找了一阵子。她尽量不弄出响动,免得吵醒和她睡在同一间屋里的瞎眼的祖母。当慢慢地习惯了屋里的暗淡光线时,她发现祖母已经起床了。于是她就到厨房去问祖母把假袖子放在哪儿了。 阅读全文...

礼拜二午睡时刻

  火车刚从震得发颤的橘红色岩石的隧道里开出来,就进入了一望无际、两边对称的香蕉林带。这里空气湿润,海风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时从车窗里吹进一股令人窒息的煤烟气。和铁路平行的狭窄的小道上,有几辆牛车拉着一串串碧绿的香蕉。铁路的另一边是光秃秃的空地,那里有装着电风扇的办公室、红砖盖的兵营和一些住宅,住宅的阳台掩映在沾满尘土的棕榈树和玫瑰丛之间,阳台上摆着乳白色的椅子和小桌子。这时候正是上午十一点,天气还不太热。 阅读全文...

周末后的一天

  雷薇卡太太是个忧悒的寡妇,住在一所豁亮的邸宅里,有两条走廊、九间卧室。七月的一天,她发现纱窗上破了几个窟窿,看样子象是从街上用石头砸破的。这件事闹得她惴惴不安。她先是发现自己的卧室的纱窗给弄破了。她原打算把这件事告诉... 阅读全文...

蒙铁尔寡妇

  堂·何塞·蒙铁尔一命归阴,人人都觉得解了心头之恨,只有他老婆例外。可是让众人深信此人确死无疑,却着实花了好几个钟头。看到他遗体停在灵堂,枕着枕头,躺在铺着亚麻布床单、象甜瓜般黄灿灿、圆鼓鼓的棺材里头,不少... 阅读全文...

巴尔塔萨的一个奇特的下午

  鸟笼做成了。巴尔塔萨习惯地把它挂在房檐底下。 阅读全文...

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

  上校打开咖啡盒,发现果然只剩下一小勺咖啡了。从火炉上取下锅子,把里面的水往地上倒掉一半,又用一把小刀在盒里刮了刮,直到把最后几片混有铁锈的咖啡末刮下来,倒进锅里,方才住手。 阅读全文...

枯枝败叶

  至于惨死的波吕涅刻斯的尸体,据说已经出了告示,不准任何公民收殓,不准为他掉泪,就让他暴尸野外,不得安享哀荣,任凭俯冲而下的兀鹰吞噬他,饱餐一顿。听说,为了你我,或者说为了我,仁君克勒翁命人四处张贴这份告示;把我弄到此地也无非是要宣示此令,做到人人皆知。此事可是非同小可,谁敢抗命不遵,就将死于乱石之下。 阅读全文...

斐迪南

  在家庭中,经常可以看到,孩子们的外貌和内心,有时具有父亲的特征,有时具有母亲的特征。有时还有这样的情况,孩子们以一种特殊的和令人惊讶的方式,与父母的本性相联系。 阅读全文...

新美露西娜

  尊敬的先生们!我知道,你们不大喜欢开场白和序言,因此我开门见山,保证这次一定讲得非常精彩。我讲过一些大家都爱听的真实故事,但是我敢说,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比以前的任何故事都动听。这个故事是好几年前听到的,但是现在想起它,心情仍然难以平静,便想让它有一个结局。这样的故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听得到的。 阅读全文...

不要太过分

  夜晚,时钟敲过了10下,一切按约定时间准备就绪,小客厅里张灯结彩,大方餐桌铺上了干净的桌布,蜡烛与鲜花之间摆满了糕点和甜食。孩子们知道今天可以上桌吃饭,看着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馋得流口水。他们穿着节日盛装,戴着假面具,围着餐桌蹦蹦跳跳。为了不丑化形象,他们都化装成极其可爱的小精灵兄弟姐妹。父亲把他们叫到跟前,要他们朗诵献给母亲生日的祝词。 阅读全文...

危险的打赌

  大家知道,人在一帆风顺,称心如意的时候,会产生过分的骄气,因而不知道力量往哪儿使。有如初生牛犊的大学生,就有一种习惯,在假期成群结队下乡旅游,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往往闹出一些事情来。他们的性格各不相同,年轻人的生活乐趣... 阅读全文...

谁是泄秘者?

  “不行!不行!”他叫喊着,激动地、匆忙地走进为他安排的卧室,把灯放下,“不行,这是不可能的!可是找谁求情好些呢?我还是第一次跟他的想法不同,第一次跟他的感受不一样,啊,父亲!您要是施展隐身法来到我身边,把我看透,就好... 阅读全文...

褐姑娘

  威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列纳多面带微笑地说:“您给我介绍了这么多情况,我不胜感激。不过我还要提一个问题,我的姑妈最后没有让您向我转告一个看来不很重要的情况吗?”威廉想了想,说:“有的,我想起来了。她提到过一个叫瓦勒丽妮的女子。她让我告诉您,这个女子嫁了一个好丈夫,现在生活得很不错。” 阅读全文...

天涯痴女

  雷万先生是一个无官职的豪绅,拥有本省最肥沃的田地。他与儿子、妹妹住在一座只有大公才有资格住的城堡里。他有公园、水域、农田和作坊,他的家产养活着周围6英里范围内的半数居民;他有很高威望,爱做好事。如果把这些都算上,他实际上是一个大公。 阅读全文...

圣约瑟二世

  漫游者跟着向导步行,翻山越岭,已经过了坡度平缓的中部山脉,迅速地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和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一直向前,终于到达一个山坡,眼前是一片由丘陵环绕的盆地,土地耕种得很精细。一座一半成为废墟,一半保存完好的修道院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就是圣约瑟,”向导说,“可惜了这样一座美丽的教堂!你看,尽管建筑物倒塌几百年了,从灌木和树林中看去,圆柱和方墩都完整无损。” 阅读全文...

逃往埃及

  威廉坐在一块巨石的阴影里。这是一条陡峭山路的急转弯处,下面是万丈深渊,令人胆战心惊。太阳还很高,照耀着他脚下山谷里的松树枝头。他正在注视他的写字石板,这时,费利克斯弯弯曲曲地往上爬,手里拿着一块石头朝他走来。 阅读全文...

一条大河的故事

  一条大河,由于连日暴雨河水猛涨已形成泛滥。在这条大河旁边,劳累了一天的老摆渡工正疲惫不堪地躺在他的小屋里睡觉。午夜时分他被一阵大声说话声吵醒。他听出,有旅客想坐渡船过河。老摆渡工跨出门外,看见有两大团磷火正在岸边的小... 阅读全文...

神秘的敲击声

  我的朋友,一个正直的贵族,收养了一个孤女,这位朋友与他的人口众多的家庭居住在一座古堡中。孤女长大了,当她十四岁时,多数情况下是伺候这家的夫人,为她做一些贴身女仆该干的事情,主人对她很满意。 阅读全文...

美丽的女店主

  五六个月以来,我一直发现,每当我经过一座小桥时,总有一个美丽的女店主——她的店铺招牌上有两个小天使——深深地反复地向我鞠躬,然后尽量从远处目送我渐渐远去。她的举动使我感到奇怪,我同样也打量着她,并且认真地向她表示感谢。有一回我从枫丹白露骑马前往巴黎。当我再次踏上这座小桥时,她走到商店门口,并在我路过时对我说: 阅读全文...

面纱

  有一个美丽的妇女,特别爱一个长辈,她每个星期一都到他的避暑别墅去看他,并且与他一起过夜。而他则设法使他老婆相信,他在这个时间是被选定去参加一个狩猎团的活动。 阅读全文...

狩猎

  浓重的秋雾直至清晨依然笼罩着侯爵府广阔的庭院,透过渐渐变得稀薄起来的雾霭,多多少少已经能够看到,全体出猎人员,或骑马,或徒步,正在乱纷纷地奔忙。近在咫尺可以发现,人们正在紧张地忙着打猎前的准备:有的在放长马蹬,有的则... 阅读全文...

一个男孩的奇遇

  不久前,在圣灵降临节前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站在一面镜子前正忙着试穿夏天的新衣服,这些衣服是我亲爱的父母双亲专门为过节给我做的。正如你们知道的那样,这套装束包括一双锃亮的皮鞋,那上面装饰着几颗大银扣子,一双精致... 阅读全文...

聪明的家庭主妇

  一个年青的乡下人租赁了一家大饭店,这家饭店的地理位置相当不错。从一个店主理所应该具备的素质来看,他首先具有的一条就是怡然自得。他自打少年时代起就在许多小酒店干过活,并且感觉很舒心。因此,他很想选定一种职业,这种职业能使他在这种环境中度过一天当中的绝大部分时间。他无忧无虑,总是乐呵呵的。他的这种快乐舒畅的情绪也传给了所有的顾客,这些顾客很快便成了回头客,他们经常聚集在他的饭店里。 阅读全文...

女歌唱家安托奈丽

  在我年青的时候,有一位名叫安托奈丽的女歌唱家,是意大利那不勒斯听众心目中的红人。她正值妙龄,体态优美,才华出众,凡是一个女人能够吸引迷住众多的人,并使一小部分朋友欣喜欢畅的东西她一样不少。对于赞扬和爱情她并非麻木不仁... 阅读全文...

商人、美人儿和律师

  从前有一个商人,他生活在意大利的一座海滨城市里,从少年时代起他就才干出众,聪颖过人。这位商人同时还是一名出色的水手,他常常把船装满货物,亲自运往埃及的亚力山大港,在那里他收购或者换取当地的名贵物品,然后他把这些货品运... 阅读全文...

一对邻人儿女的奇缘

  两个均出身于名门望族的小邻居,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年龄相当,门当户对,将来有一天完全可以结为百年之好。人们怀着这种温馨的愿望让他们二人一起玩耍,一起成长,双方父母极想促成这一对儿女的亲事,期盼着他们长大成人后能够成为... 阅读全文...

娜塔莎

  楼梯上,娜塔莎撞见从隔壁屋里出来的邻居,巴伦·沃尔夫。他有点费力地爬上光秃秃的木阶梯,手扶着栏杆,从牙缝里轻轻吹着口哨。 阅读全文...

词语

  一阵引人入梦的风,把我扫出了幽谷之夜,我站在崇山峻岭中一条路的边上,头上是一片明净的纯金天空。不用观瞧,我就能感觉到色彩、角度,还有巨大的参差嶙峋的悬崖的各个崖面。峭壁令人目眩,我身后,下方某个地方,众多的湖泊闪闪似... 阅读全文...

复活节之雨

  那天,一个孤独的瑞士老太太约瑟芬妮,买了半打鸡蛋,一支黑色的画笔,还有两板深红色的水彩颜料。她曾经和一家俄国人住在一起,俄国人管她叫约瑟芬娜·勒沃娃,一叫就是十二年。那天苹果树开花了,拐角上的电影海报倒映在一个小水塘... 阅读全文...

兰斯

  假定这个星球已经有了一个名字,这无关紧要。它正对着地球,与地球相隔的距离相当于上个星期五与喜马拉雅山形成日之间相隔的漫长岁月——也就是读者平均年龄的百万倍。透过想象的望远镜视野,透过眼泪的棱镜,这个星球所呈现的特性与其他星球相比并无显著之处。一个玫瑰色的天体,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灰暗的斑点,是浩瀚可怖的自由空间中不停运转的无数物体之一。 阅读全文...

瓦内姐妹

  要不是那天晚上偶然撞见四年来未闻音讯的D,我也许永远不会得知辛西娅的死讯;而我要不是涉入了一连串的琐碎调查,也许永远不会撞见D。 阅读全文...

连体怪物的生活情景

  几年前,弗里克医生问了我和劳埃德一个问题,现在我想试着回答。他带着搞科研很快乐的那种梦幻般的微笑,轻轻抚摸把我和劳埃德连在一起的那块肉鼓鼓的软骨组织——脐部和剑突联胎,与潘克斯特医生遇到的病例差不多。(1)他还问我们是... 阅读全文...

初恋

  本世纪(1)头几年里,涅瓦大街上的一家旅行社展出了一辆三英尺长的橡褐色国际列车卧铺车厢模型。它做得极其精巧,和真车一模一样,远胜于我的镀锡发条玩具火车。可惜它只展不卖。可以看出车内整体装潢是蓝色的,隔间墙壁上垫着压印出雕花的皮质衬垫,镶板光滑,有嵌入式的镜子和郁金香形状的台灯,还有其他恼人的小细节。宽大的窗子和窄一点的窗子交替排列,有单层的,也有双层的,其中几扇装着磨砂玻璃。有一两个铺位上的床已经铺好了。 阅读全文...

符号与象征

  这是他们四年来第四次面临同一个难题:给一个精神错乱到无可救药的年轻人送一件什么样的生日礼物。他倒是没有任何要求。人造的东西在他看来是邪恶的蜂巢,上面抖动的全是只有他能看出来的邪恶行为;要么就是粗俗的享受,而在他那个抽象的世界里享受是毫无用处的。在排除了一大堆有可能气着他或者吓着他的东西(比如小玩意之类都属禁忌)之后,他的父母挑选了一件精致而又无害的礼物:一只篮子,里面装有十个小罐,小罐里装着十种不同的果冻。 阅读全文...